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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章 【定格】

第十三章 【定格】

甜美空灵的音色在耳边响起,冥却丝毫不为所动,只是冷冷地看着快要把娇躯贴到他身上的清纯少女。

“嘻嘻~中招了呢~”

风拨动着树叶,发出“沙沙”的声响,从树梢上脱落的叶片缓缓飘向地面。像是要把一切嘈杂全部隔绝开那样,林萱“定格”了这一小块区域。字面意思,将指定事物【定格】,无论是意识还是肉体,空间亦或时间,无论是否拥有物质形体,将其全部冻结,这就是【定格】的力量。

林萱刻意没有定格冥的意识,至于理由...

“想不到吧,是不是很意外?其实刚才萱萱根本就没醒过来哦~”

“被你那卑劣的演技骗过去了。”

“哼哼~~现在还要嘴硬吗?没关系,我很快就会让你知道...”

咔...

“知道。”

咔叭~

“什么。”

嚓!

就像是指甲与黑板摩擦所产生的音色,刺耳、尖锐,令人心悸。

“?!”

林萱心生不妙,匆忙地后跳一步,险险避开了攻击,无形的“转轮”从她面前碾压而过。她施加在冥身上的【定格】,被人为破坏了。不仅如此,被“看不见的某物”所啃噬过后,空间壁上出现了数道细小的裂痕,随后很快被修复了。

“空间”概念的强度有多恐怖?至少目前为止,无法以人力制造出“空间裂隙”,甚至连观测到其存在都做不到。举个例子,几十亿度以内的高温无法产生“空间裂隙”,而原子弹的爆点温度是几百万到上千万度,氢弹是3000万到3亿度。空间是相对稳定的,且拥有“无界永在”的公理——“空间内任意一点都居中,空间永现于当前时刻”。这意味着一旦在任意一点受力(假设能够使力直接施加在“空间”上),这一点所承受的力,将会传递给所有目前已知存在的“空间”。

要想产生“空间裂隙”,首先需要得到能够直接施力于“空间”的方法,其次,需要拥有打破空间构造的“绝对”的力。冥显然不具备后者,那也就是说...

“概念武器,么。还是低估了【虚无】的力量,居然连【定格】都无法控制它。但我应该在你发动之前就定住你了啊,为什么你还能挣脱出来?”

能够对“概念”轻而易举造成伤害的,也只有“概念”了。林萱仔细地观察着站在原地不动的冥,发现他同样在注视着自己,顿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。

“我说,既然你现在都快油尽灯枯了,要不就先停战吧?好不好~本来我也没对你做什么,现在算是扯平了吧,呐?”

“...”

“你说话啊,你不说话搞得我...”

“离开那孩子的身体。”

“你有资格这么说吗~”

“...我就是我。但‘你’不一样。”

冥的身体摇晃了一下,神情有些恍惚,下意识摆动着右手,却抓空了。目睹这一幕的林萱眼神复杂,幽幽地叹了口气,举起双手。

“好啦好啦,我投降行了吧。不许欺负萱萱哦!......唔,咦,我又晕过去了?”

“...”

沉默,后退。冥虚弱地靠在树上,透支身体后产生的脱力感如潮水一般向他涌去。林萱注意到了冥的不对劲,焦急的向他走去。

“你是...冥?你没事吧?!”

“别靠近我。”

“呃!”

林萱立刻收住脚步,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开始语无伦次起来。

“我、我是不是伤害到你了?等等...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,请完完整整地告诉我一遍可以吗?”

“我现在终于知道你这种傻白甜为什么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了。”

“嗯?什么?”

“为什么那些有权势的人不敢对你用强,你不会真觉得他们都是正人君子吧。为什么你会得到那么多人的暗中帮忙,你觉得自己的魅力有大到能够控制人心的程度吗。咳咳...”

冥猛地咳出一口血水,倚着树干瘫坐在地,继续讽刺地说着。

“从来没有人对你产生恶意,从来没有人让你感受过恶意,从来没有人...对你说过‘真相’吧。真是可怜的孩子。”

“!!!你,你究竟想说什么?”

“没什么。你知道自己是‘概念本征者’吗。”

“概念本征者?不太清楚...不过,自从某一天我莫名其妙地晕过去之后,好像获得了某种能力...先不说这个了,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!!失礼了!”

林萱咬咬牙,一口气跑到冥身边,解开他的上衣。冥的身体各处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淤血与裂口,皮肤表面渗出猩红的血丝。被某股力量所挤压,导致部分肌肉从内部被撕裂,手臂处的骨头几乎全部错位了。少女倒吸一口凉气,把手轻轻地按在冥身上。

“【定格】!然后,‘逆’!”

“静止”的水波抚过冥的全身,将逐步恶化的伤势强行止住。下一刻,【定格】的力量反转过来,冥身上的伤势自行加速“崩坏”了,身体状态缓缓回升。冥现在除了有些脱水和饥饿以外,没有任何问题。林萱那边反而几近虚脱,软绵绵地栽倒在冥身上。

“...对、对不起...我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...”

冥看了一眼林萱毫无防备的雪白后颈,穿起上衣后,将自己的校服外套铺在地上,动作轻缓地将林萱放平在上面。

“休息一会吧。还有,谢谢。该说抱歉的是我这边才对,我当时怀疑了你。”

语毕,冥摇摇晃晃地起身,迈开脚步向树林外走去。

“冥...”

林萱还想再说什么,却被一阵晕厥感所侵蚀,意识陷入昏迷...

当林萱恢复意识后,映入她视野的是——冥正忙碌着的背影,他似乎在整理什么东西。

“嗯?”

“你醒了。”

冥听见了林萱无意识间漏出的声音,转身向她递出一样东西。那是一个普通的午餐盒,里面盛着一些还冒着热气的饭菜,看上去十分美味。

“动得了吗,如果实在不行的话...我可以喂你。”

林萱噌的一下脸红了,连忙坐起身子摆手拒绝道。

“不用不用!我可以自己吃,那个,谢谢了...”

“没事。”

“你之前走的时候状态好像不太好,没遇到什么麻烦吧?”

“遇到了,收拾掉了。”

“...额,你现在已经回复完毕了?”

“是。‘复苏’得很顺利,如果没有你的概念武器,我大概要花费很长时间才能恢复。”

林萱和冥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,由于冥基本上不会主动开口,能够带动气氛的就只有林萱自己了。气氛在午餐结束后变得更加微妙。

“大概是八岁那年吧,在四月的某一天,我忽然就晕倒了。没有任何症状,也没有任何原因,就直接晕倒了,然后从公园的秋千上摔了下去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父母带我去了一趟医院,反复检查之后,医生也没有找到病因,就说我可能有些贫血。当时我并没有放在心上,还小嘛,不容易多想。可是有一次,我晕倒之后...我忽然感觉到了违和感,就是莫名其妙的违和感,怎么都想不到原因。”

“后来呢。”

“后来啊,我找到原因了,在一年之后。我身边的人,包括我父母,看我的眼神...很陌生,陌生得可怕,在他们眼中甚至还带有一丝畏惧。我也就在那时,察觉到了这个能力。”

一片树叶从林萱眼前飘过。下一秒,它维持着“下落”的状态,静止在空中。并不是悬浮,而是静止,构成树叶的分子始终停留在“上一刻”,这片树叶的“时间”被永远地凝滞了。这就是“概念武器”的力量,各个概念相互关联,森罗万象变化无穷。

比如【水】,除了可以操纵液态水、冰等同类物质以外,还能延伸出“毒”、“木”之类的延伸产物。逆反概念本身,可以得到“火”;在反克的状况下,能够摧毁并控制“土”。决定概念武器强度的,是概念与概念之间的因果联系,因果线越淡、越少,强度越弱,反之,则越强。概念武器越强,所代表的“概念”等阶越高。

与【定格】相关联的概念不多,但这几条概念全部都是不具有物质形体的“高阶概念”,而且和【定格】的联系很深。其中一条因果线连接着名为“时间”的概念。林萱伸出食指和中指夹住这片树叶,轻轻一甩,叶片向侧边飞出。

锵~

“坚硬无比”的叶片深嵌在树干上,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整棵树晃动不已。在叶片边缘与树木表皮接触的瞬间,树皮上爆发出一簇小小的火花。

“【定格】事物的能力。或许,连虚无缥缈的东西都能够定住呢~像是‘痛苦’、‘悲伤’...‘爱’,这种。”

“做不到的。”

“诶,为什么?”

“不存在‘永恒’不变的事物,哪怕被【定格】住也一样。无论你是否使用这份力量,它也仍然存在着。选择吧,是面对‘真相’,还是对一切视而不见。”

冥站定在林萱面前,直视她的双眼,不带任何感情的开口道。他没有干涉林萱的选择,也没有试图去窥探她的内心,只是悄然无息地站在那,有如一堵无形的壁障,不动摇,不退缩,不存在...

“我,我想知道‘真相’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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